赛龙文学

第四章 伤逝1(1/3)

    一日曲毕，母亲坐我身旁，Ai怜地把我额头垂下的几缕头发拨到脑後。母亲这几日非常清醒，不复有之前的痴傻样，令我安心不已。

    「倾儿，你可曾想过出g0ng？」母亲话语往常，却令我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「母妃，你可糊涂了！可知道在说什麽？」我急急捂住母亲的嘴，虽是冷g0ng，也不能不提防，若是不经意被内监听到，母亲和我，怕是连这冷g0ng也没法待了。

    母亲微微一笑，「你小时候不总是缠着娘亲带你出g0ng吗？」

    恍惚回到童年，历历在目。彼时顽皮的我，看母亲躺在夏日池塘边槐树下的贵妃榻上，轻摇团扇，闭目养神。我便蹑手蹑脚从後面过去，踮起脚尖伸手捂住母亲的双眼。

    母亲却也总是知道似的，语声轻轻，「倾儿，可又淘气？」然後放下团扇，轻掰开我的手，回头嗔目，却是语声柔柔，「怎麽又不午睡？」

    「那知了吵也吵Si了。」我说着绕过贵妃榻，趴伏在母亲怀中恳求，「母妃，带我出g0ng好不好？」

    母亲一边用丝帕给我擦额上的汗，一边柔声道，「g0ng外有什麽好的？」

    「父皇带皇兄出去太傅家做客。皇兄说京城太大了，b皇g0ng还大，还有好多好玩的。母妃，你什麽时候带我出g0ng去看一下嘛。」看母妃并无责怪之意，我越发撒起娇来。

    皇兄的太傅乃天下第一文豪沈兴，亦是母妃沈思月的父亲。小时候总觉得奇怪，那沈太傅每次见母妃，亦要按规矩是要行君臣之礼，口称「贵妃娘娘」。

    如今明白，君臣之下，才是父nV。

    「你皇兄是逗你呢。」母妃眼神淡淡，让侍nV给我端上我最喜欢的冰镇梅子，便不再谈出g0ng之事。

    父皇在我之前，已有三子，皇长子也是当今太子梁文敬，皇后郭宜所出，年长我八岁；皇次子，梁文宣，年长我五岁，系常贵妃所生；皇三子，梁文简，母亲是g0ng中一普通嫔妃宁氏，年长我一岁。

    我是父皇近而立之年的第一位公主，父皇自然欢喜地不得了。

    无论骑马S箭，读书写字，父皇俱让我和皇兄们一起，还道「不让须眉」。

    我和母亲进冷g0ng之前，父皇再无添子，自然，相b较於几个哥哥，我的荣宠也似母亲，盛极一时。

    「倾儿。」母亲低低唤我，「又在神游了？娘亲问你呢。」

    「母妃，你是在逗孩儿吗？」总觉得母亲奇怪，细看却也无不妥。

    「倾儿，若有朝一日出去，记住娘亲的话，能活着就一定好好活着。」母亲的眼睛牢牢盯着我。

    「母妃？！」我惊叫差点咬着舌头，「母妃，你是说？……还有机会出去？」

    「娘亲只是说说而已。」母亲似乎不以为意，「快弹你的琴去，娘亲好久没有听过了。」

    我越发觉得母亲奇怪，在冷g0ng近十年，一直安於此处，今日突然说出有朝一日出g0ng，须知冷g0ng自本朝以来皆无废妃出g0ng先例，多数废去封号的妃子g0ng人打入冷g0ng，不出几年，要嘛病Si，要嘛垂垂老Si。

    让我弹琴倒罢了，清晨刚弹过一曲，给我指点了一下，此时却说有好久没听过。

    我缓缓起身，边往琴边走边偷望母亲神sE，并无异常。

    忆起母亲最近种种，我心中突然升起不祥之感。心随时开始怦怦乱跳，手足冰凉，坐在凳子上，腿依然抖个不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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