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朔漠烽烟引(1/2)
雁门关的血雪尚未消融,林烨望着怀中啼哭的契丹婴孩,指尖还残留着萧远山妻子阿萝温热的血。
三日前那场混战中,他以天仙镜修为强行逆转时空乱流,将萧远山夫妇从坠崖的死局中拽回。此刻阿萝的银饰发簪仍别在他袖间,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这场穿越改写的沉重代价。
"林先生,该启程了。"萧远山将妻子裹进貂裘,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中原武林人士尸体。
他玄铁重刀上凝结的血珠坠落在雪地里,绽出刺目的红梅。林烨注意到这位契丹高手握刀的指节泛白——方才激战中,阿萝为他挡下的那一箭,箭簇仍深深嵌在肩胛。
安娜将御寒的披风披在林烨肩头,低声道:"师父,我们当真要随他去辽国?"她腰间软剑还在微微震颤,方才击退最后一波追兵时,剑锋已卷了刃。
林娘子轻抚琵琶,弦音中混着焦虑:"此地距宋辽边境不过百里,若被宋军斥候发现......"
林烨望向萧远山背上熟睡的婴孩,那稚嫩的小脸被风雪吹得通红。穿越前他虽熟知天龙八部的故事脉络,却从未想过会亲手改变乔峰的命运。
当古镜的青光消散在雁门关的暮色里,他便意识到,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在历史长河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"走。"林烨握紧古镜,镜面上的符文突然泛起微光,似在呼应他的选择。萧远山沉默颔首,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腰牌——正面刻着展翅雄鹰,背面篆着"皇太叔"三个小字。
雪原上马蹄声渐起。林烨策马跟在萧远山身后,望着契丹高手挺直的脊背,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震撼。
记忆中那个被仇恨吞噬的复仇者,此刻竟与辽国皇室有着如此渊源。
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,他忽然想起《辽史》中记载的萧太后胞弟萧挞凛,那位在澶渊之战中被宋军床子弩射杀的传奇人物。
"萧将军与萧太后......"林烨试探着开口。
"家姐如今执掌大辽军政。"萧远山勒住缰绳,远眺北方连绵的山脉,"这片黑土滋养的子民,不该被宋人称作蛮夷。"
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,"若非护送王妃生辰贺礼途经雁门关......"
队伍在暮色中抵达一处隐蔽的山谷。
当林烨看到谷中数百顶穹庐时,终于明白为何萧远山能在中原武林的围杀中全身而退——谷口暗哨林立,铁甲精骑巡逻的轨迹严丝合缝,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亲卫部队。
"见过皇太叔!"身着契丹传统服饰的士兵们齐声行礼,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三个外乡人。林烨注意到他们腰间弯刀上的鎏金纹饰,与萧远山的腰牌如出一辙。
帐中暖意融融,阿萝倚在虎皮褥子上,伤口已被随军医官妥善处理。
她用生疏的汉话对林烨道谢,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:"若不是先生......"话音未落,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"王爷!宋军斥候出现在三十里外!"亲卫首领掀开帐帘,风雪卷着他身上的寒气涌入。萧远山眉头紧皱,将儿子放进摇篮,转头对林烨道:"林先生能否......"
"交给我。"林烨不等对方说完便起身。天仙镜修为运转间,他清晰感知到东南方向数百道气息正在逼近。安娜和林娘子默契地跟在身后,软剑与琵琶已蓄势待发。
雪原上,宋军斥候的火把在夜色中连成蜿蜒的红线。林烨抬手结印,镜中青光化作无形屏障,将马蹄声尽数隔绝。当斥候们策马经过山谷外围时,他甚至能听见对方甲胄碰撞的轻响。
"这些斥候为何不直接攻来?"安娜压低声音。
林烨望着月光下闪烁的宋军军旗,瞳孔微缩:"他们在等援军。"镜中符文突然剧烈跳动,他感知到更远处传来的磅礴气息——那是至少百名先天高手的威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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