赛龙文学

第二章：他们也在这里(1/2)

    江洵不确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。屋里没有时钟，但当他再睁开眼时，天色已经微亮，窗外飘着一层细雾。屋门没锁，风一吹吱呀作响，像是有人推了一把。

    他披了件外套，脚还没踩下地，镜子就轻微地“响”了一声，像是在提醒他：我在看着你。江洵低头瞪了它一眼，咕哝：“变态。

    ”走出门，他才发现，这地方跟他原来想象的“农村”完全不是一回事。村子不大，道路都是黄土，踩下去还有点潮，边上稀稀拉拉立着些民居，结构都差不多：矮墙、破窗、歪门。

    可奇怪的是，每家门口都挂着一面镜子。圆的、方的、大的、小的，全都镶着铜边，镜面却模糊不清，不反光，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影子似的。

    他走过一户人家，看见院子里一个女人正跪在镜子前烧香。“镜神在上，引魂者已至……”她嘴里念念有词，眼神却呆滞得像在梦游。江洵收回目光，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刚过一条巷子口，一个小孩蹲在墙角，自言自语地跟墙上的镜子说话。“哥哥今天也来了哦，他会留下来吗？”“镜神说，他喜欢他。”江洵背后发凉。他绕过小孩，快步往前走。

    没多久，村口的牌坊出现在视线里——一块石碑上刻着三个字：“镜来村”。“香火来，福来我能理解，镜子都得来，图个啥呢？”他嘀咕。

    这时，系统冒了出来：【主场核心区域‘镜来村’，已成功定位。】【注：镜来，意即‘镜神降临’，为迎神用语，民俗语源可追溯至百年前。

    】【友情提示：其他玩家可能已进入该区域，请注意甄别身份。】江洵一怔，刚想问点什么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另一条巷子里传来。他转头，正好对上一双眼睛。

    那是个年轻男人，穿着速干衣，脸晒得有点黑，正低头把什么塞进背包。四目相对。对方愣了一下，然后露出个警惕的表情。

    江洵认出来了，是当初集合时那个干活出身的糙哥们儿，叫……崔什么来着？他试探着喊了声：“崔胖？”对方眼神一变，立刻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江洵下意识追了两步，对方却已经钻进小路不见了。江洵摸了摸鼻子，没再追。继续往前，穿过小巷口时，他忽然看见了一道人影。是一位村里的老人，正蹲在地上擦洗一面镜子。

    但那面镜子……不是门前的那种，而是镜神庙前挂着的“神镜”。镜面比他身高还高，整面铜轮被雾气吞没，只有最中间那一点勉强露出一张模糊的人脸。那张脸像极了他。

    江洵眯起眼，刚想走近看看，那老人的头“咔”地一声，诡异地扭了过来。“你不要离神太近。”他用沙哑的声音说。“你是他的眼。”江洵心口一跳。“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”老人没再说话，转身背对他，低头继续擦镜子，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样。江洵头皮一阵发麻。这一切……越来越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他绕过神庙，正准备再找一条路摸摸村子边界，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小路另一端传来。

    是个女孩，穿着冲锋衣，帽檐压得很低，脸没看清，但那动作和步伐，江洵一眼就认出来了。——孙可颂。他下意识喊了一声：“孙可颂！”女孩脚步一顿。

    她没有回头，只是抖了一下，像是犹豫了两秒，最终还是低头快步走远。江洵追了几步，却被一个村民突然挡住去路。

    那是个中年男人，脸上脏兮兮的，手里拿着一串不知道是香还是骨头的东西，眼神麻木却死死看住他。“别跟她说话。”男人声音沙哑，“她不该回应。

    ”江洵皱眉：“她跟我一样是外面来的。”男人却不理他，只重复一句：“神不喜欢别人干预他的选人。”这句话像冰水一样泼到江洵头上。

    他终于意识到，不止是“进了个副本”那么简单。而是他，真真切切地被这个地方盯上了。

    系统像幽灵一样飘出来：【镜来村，旧时唤作“镜迎之地”，意为“神镜降临、人不可逆命”。简称‘镜来’，寓意神既来，便不可违。】江洵：“所以你刚刚叫它镜神村是你嘴瓢？

    ”【……是的。】江洵：“那你以后少废话。”【本系统已修正村名口误，感谢您的监督与关照。】他继续往村里深处走。再走几步，是一排整齐的旧民房，全都门窗紧闭。

    每一户门前都挂着镜子，而这一区的镜子，全都同时泛起微光。不是那种正常的反光，而是像月光打在死水里。

    一阵风吹来，江洵听见无数细碎的“咔哒咔哒”声——像是镜子在轻轻地震动，或者……笑。他站住了。那些镜子，没有一个照出他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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